2012年6月11日 星期一

羅門「美」與「精神深度」的結合


一、羅門小傳:
    羅門,本名韓仁存,一九二八年出生於海南省,十二歲進空軍幼年學校,後就讀空軍官校,到台灣後入民航局工作,一九五四年結識女詩人蓉子,開始寫詩,於《現代詩刊》發表第一首詩〈加力布露斯〉,被當時《現代詩》季刊的主編紀弦特別以套紅刊登出來,自此展開創作生涯,一九五五年與詩人蓉子結婚後,兩人成為文學界中的傑出的文學伉儷,這也讓沈浸在愛情的滋潤中的羅門在創作中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領域,激發出了更多的創作,所以羅門曾說:「貝多芬培養我的詩人心靈,蓉子引燃我的詩人生命。」並說蓉子是「打開創作之門的執鑰者」。第一本詩集《曙光》在一九五八年出版,曾與蓉子一起主編一九六四年的藍星年刊,一向熱愛創作並以此為職志的羅門,曾說:「生命太短了,我只能以藝術作為我的精神的事業。」因此,他於一九七七年辭去所有工作,專心從事詩的創作。


羅門強調詩與藝術永遠是「美」與「精神深度」的結合。

創作的藝術美學理念:「第三自然螺旋型架構創作世界」。
寫作風格
在台灣現代詩人當中,羅門是面向極廣、透視深度極深的一位全方位詩人,他對戰爭、死亡、存在、大自然以及都會情的描摩都能夠表現獨特超脫的個人風格。同時,他也是台灣最具有前衛精神和動力的詩人之一,他的詩路多變,但卻一貫維持實驗性和前衛性。20世紀60年代他是現代主義的實踐者,80年代之後則醉心於後現代詩觀的闡發。


早期作品主題明朗,富有浪漫情調,羅門曾自言1954年到1958年,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浪漫派詩人,同時還具有強調生命的超越性的精神色彩;中期意象繁美,節奏上波瀾起伏,氣勢上盤旋變化;後期作品則奇喻屢見,較善剪裁。

作品欣賞: 〈麥當勞午餐時間〉 
一群年輕人  帶著風  衝進來被最亮的位置      拉過去同整座城坐在一起 窗內一盤餐飲窗外一盤街景手裏的刀叉較來往的車還快速地穿過  迷你而帥勁的中午三兩個中年人坐在疲累裏手裡的刀叉慢慢張開成筷子的雙腳  走回三十年前鎮上的小館六隻眼睛望來六隻大頭蒼蠅      在出神整張桌面忽然暗成        一幅記憶那瓶紅露酒  又不知酒言酒語      把中午說到那裏去了當一陣陣年輕人來去的強風從自動門裏吹進吹出你可聽見寒林裏飄零的葉音    一個老年人坐在角落穿著不太合身的成衣西裝吃完不大合胃的漢堡怎麼想也想不到漢朝的城堡哪裡去了玻璃大廈該不那片發光的水田枯坐成一棵室內裝潢的老松不說話還好一自言自語必又是同震耳的炮聲在說話了說著說著眼前的晌午已是眼裡的昏暮

2012年6月6日 星期三

瘂弦...文思泉湧

瘂弦小傳

  瘂弦,本名王慶麟,生於1932年,河南南陽人。青年時曾經從軍,爾後隨國軍轉來臺。自政工幹校影劇系畢業後,服務於海軍陸戰隊。瘂弦曾應美國愛荷華大學邀請,至國際創作中心研究二年。隨後至威斯康辛大學就讀,獲得碩士學位。曾經主編「創世紀」、「詩學」、「幼獅文藝」等刊物,現任聯合報副總編輯兼副刊主編,並於東吳大學兼任副教授,講授現代文學。
  瘂弦的新詩創作生涯只有十二年,著有詩集《深淵》,改版後更名為《瘂弦弦詩集》。他的詩的兼具音樂性和意境之美,詩語言的魅力,使他的的詩像一首流暢的樂曲,不僅令讀者琅琅上口,更有想背誦的渴望。在美麗語言之下,瘂弦的詩作蘊含了「對命運蒼茫的感懷,對生命意義的追尋,對許多社會現象的反諷」。亦有人稱瘂弦「是中國詩壇的一個奇觀」,因為,從他發表第一首詩〈我是一杓靜美的小花朵〉,到他的最後一首詩,之間僅僅只有十二年年。對此,瘂弦笑稱自己是「死火山」,亦自謙自己是「失敗的作家」。但是詩才雖已消拭,詩心尚在,因此他熱衷的投入編輯工作,願自己是一個成功的編輯,讓更多年輕的活火山在文學界洶湧噴發。
  
  至於,瘂弦的詩觀無疑是具歷史意識的。他曾表示:「一個好的詩人可以抒小我之情,而大的詩人可以抒大我之情,而大我之情就是一種歷史思維。甚至到更高的時候,他可以抒無我之情,這就上升到宗教和玄學的層次。詩是以有限來象徵無限,雖然幾句話,卻又歷史的意義在裡面。所以詩的承載量是很大的,可以有史詩的比重。」


作品欣賞:

坤伶

十六歲她的名字便流落在城裡
一種淒然的韻律
那杏仁色的雙臂應由宦官來守衛
小小的髻兒啊清朝人為他心碎
是玉堂春吧
(夜夜滿園子嗑瓜子兒的臉!)
『哭啊………』
雙手放在枷裡的她
有人說
在佳木斯曾跟一個白俄軍官混過
一種淒然的韻律
每個婦人詛咒她在每個城裡

二嬤嬤壓根兒也沒見過退斯妥也夫斯基。春天她只叫著一句話:鹽呀,鹽呀,給我一把鹽呀!天使們就在榆樹上歌唱。那年豌豆差不多完全沒有開花。
 
鹽務大臣的駱隊在七百里以外的海湄走著。二嬤嬤的盲瞳裡一束藻草也沒有過。她只叫著一句話:鹽呀,鹽呀,給我一把鹽呀!天使們嬉笑著把雪搖給她。
 
一九一一年黨人們到了武昌。而二嬤嬤卻從吊在榆樹上的裹腳帶上,走進了野狗的呼吸之中,禿鷹的翅膀裡;且很多聲音傷逝在風中:鹽呀,鹽呀,給我一把鹽呀!那年豌豆差不多完全開了白花。退斯妥也夫斯基壓根兒也沒見過二嬤嬤。

鄭愁予..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鄭愁予(1933年),本名鄭文韜現代詩詩人,出生於中國山東濟南,籍貫為河北寧河1949年舉家隨國民政府赴台。為世襲軍事家庭出生,為鄭成功十一代裔孫[1]。大學畢業於國立中興大學法商學院(現國立臺北大學)統計學系。其後即赴美參與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畫」,隨後取得藝術碩士學位。曾任教愛荷華大學耶魯大學香港大學等校。2005年返台擔任國立東華大學第六任駐校作家。現任國立金門大學講座教授、國立東華大學榮譽教授。
筆名「愁予」二字出自《楚辭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16歲自費出版了第一本詩集《草鞋與筏子》,隨後出版《窗外的女奴》、《衣缽》、《雪的可能》、《燕人行》、《寂寞的人坐著看花》等多部詩集。在大眾間以《錯誤》一詩中「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的名句,頗具知名度。

  作品欣賞:
雨季像一道河,自四月的港邊流過
我散著步,像小小的鮀魚
穿游在路旁高大的水藻間
我吹著水泡,一面思想,一面遊戲……
我思念,晴朗的日子
小窗透描這畫的美予我
以雲的姿,以高建築的陰影
以整個陽光的立體和亮度
除圓與直角,及無數
耀耀的小眼睛,這港的春呀
繫在旅人淡色的領結上
與牽動這畫的水手底紅衫子


恕我巧奪天工了
我欲以詩織錦……

調皮的眼神如星
含蘊的笑像月
垂落于錦軸兩端的
美麗--是不幻的虹
那居為百色之地的
是不化的雪--智慧
恕我以詩織錦
我欲巧奪天工了……
綴無數的心為音符
割季節為樂句
當兩顆音符偶然相碰時
便迸出火花來
呀!我底錦乃有了不褪的光澤

席慕蓉...在內蒙古的草原上呼嘯

席慕蓉(1943年10月15日),出身四川, 成長於台灣,父母皆來自蒙古自治區蒙古族,蒙古語名為穆倫·席連勃,意即大江河,"慕容"是"穆倫"的諧譯。台灣現代中文散文家、女詩人、知名畫家。曾於東海大學美術系任教。1981年,台灣大地出版席慕容的第一本詩集《七里香》。
生平
生於重慶,祖籍內蒙察哈爾盟明安旗(今為內蒙古自治區錫林郭勒盟正鑲白旗),蒙古貴族出身,父親是察哈爾盟明安旗的拉席敦多克(漢名席振鐸[1],蒙古察哈爾部選出之第一屆立法委員;母親是昭烏達盟克什克騰旗巴音比力格(漢名樂竹芳),蒙古察哈爾八旂羣選出之第一屆國民大會代表
現居台灣新竹台灣師範大學藝術系及1966年以第一名成績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畢業。 席慕容14歲起致力於繪畫,寫詩只是作為累了一天之後的休息。她寫詩,為的是"紀念一段遠去的歲月,紀念那個只曾在我心中存在過的小小世界。"在她的詩中,充滿著一種對人情、愛情、鄉情的悟性和理解。除詩歌之外,她的散文更為人所知,散文集有《有一首歌》《江山有詩》。
1981年出版第一本詩集《七里香》,出版後引起轟動,熱銷致短時間內重印六次。數年後出版第二本詩集《無怨的青春》。
她的詩可柔婉,可豪放;能深邃但不見奇譎;亦擅說情。代表作《出塞曲》曾經過蔡琴張清芳以流行歌曲演繹。她的作品中浸潤東方古老哲學,帶有宗教色彩,透露出一種人生無常的蒼涼韻味。

 畫家生涯

1979四月.開始研究雷射繪畫,舉辦數次個展,是一位專攻油畫並兼習版畫的藝術家。畫作曾獲比利時皇家金牌獎

作品欣賞:

山月

我曾踏月而來
只因你在山中
山風拂髮 拂頸 拂裸露的肩膀
而月光衣我以華衣裳

月光衣我以華衣裳
林間有新綠似我青春模樣
青春透明如醇酒 可飲 可盡 可別離
但終我倆多少物換星移的韶華
卻總不能將它忘記

更不能忘記的是那一輪月
照了長城 照了洞庭 而又在那夜 照進山林

從此 悲哀粉碎
化做無數的音容笑貌
在四月的夜裏 襲我以郁香
襲以我次次春回的悵惘


回首

一直在盼望著一段美麗的愛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將你捨棄
流浪的途中我不斷尋覓
卻沒料到 回首之前
年輕的你 從未稍離

從未稍離的你在我心中
春天來時便反覆地吟唱
那濱江路上的灰沙炎日
那麗水街前一地的月光
那清晨園中為誰摘下的茉莉
那渡船頭上風裏翻飛的裙裳

在風裏翻飛 然後紛紛墜落
歲月深埋在土中便成琥珀
在灰色的黎明前我悵然回顧
親愛的朋友啊
難道鳥必要自焚才能成為鳳凰
難道青春必要愚昧
愛 必得憂傷

給你的歌

我愛你只因歲月如梭
永不停留  永不回頭
才能編織出華麗的面容啊
不露一絲褪色的悲愁

我愛你只因你已遠去
不再出現  不復記憶
才能掀起層層結痂的心啊
在無星無月的夜裏

一層是一種掙扎
一層是一種蛻變
而在驀然回首的痛楚裏
亭亭出現的是你我的華年

2012年5月23日 星期三

詩魔..洛夫


1928年洛夫出生於湖南衡陽,姓莫,洛夫既是他的本名也是筆名,20世紀40年代末期來到台灣以後,洛夫成為一位青年軍官,同時也進入淡江大學英文系就讀,畢業後曾經在東吳大學外文系任教,英文造詣相當深。除了熱愛文學之外,洛夫也擅長書法,中年之後在書法上鑽研更多,他的書法風格靈動,境界高遠,對行草特別精通,曾經多次應邀在海峽兩岸和菲律賓、馬來西亞、溫哥華、紐約等地展出。
洛夫和詩結緣很早,半個多世紀前的1954年,年輕的洛夫就和軍中好友?弦、張默共同在高雄市左營創辦了《創世紀》詩刊,這本詩刊最初只是一本32開本、30餘頁的薄薄小冊子,提供給詩人作為詩作發表的小型園地,5年後改版,開始精編細選,並向各方優秀詩人邀稿,頓時引發詩壇注目,成為和「現代詩」、「藍星」等文學刊物鼎足而立的重要詩刊。《創世紀》創社之初,是以「確立新詩的民族路線」作為宗旨,後來改為倡言詩的「世界性、超現實性、獨創性和純粹性」。進入1960年代,創世紀詩社漸漸以徹底的、全面西化的超現實主義取代了「現代派」的詩壇位置,擔當了台灣詩壇最前衛的角色。並且在1970年代打造了現代詩的黃金時期;1988年兩岸開放之後,「創世紀詩社」率先開始推動兩岸詩人交流,同時先後刊出了韓國、菲律賓、新加坡、泰國等地的華人創作,大幅拓展現代詩的當代視野。對於台灣現代詩的發展來說,「創世紀詩社」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作為「創世紀詩社」的發起人之一和多年的總編輯,洛夫對台灣現代詩的影響自然相當深遠,然而,除了致力於推動現代詩運動之外,洛夫本身的作品也極為出色,他早年是超現實主義詩人,表現手法近乎魔幻,曾經被詩壇稱?「詩魔」。中年以後詩風逐漸轉變為明朗簡潔,詩評家對洛夫的詩這樣評論:「他從明朗到艱澀,又從艱澀返回明朗,在自我否定與肯定的追求中,表現出驚人的韌性。對語言的錘煉、意象的營造,以及從現實中發掘超現實的詩情,其世界的廣闊、思想的深致、表現手法的繁複多變,可能無出其右者」。
洛夫早年的詩多半以戰爭、死亡等顏色灰暗的素材作為主題,詩的風格晦澀,後期轉為描述日常生活的所思所感,表現手法漸漸由繁複趨於簡潔,由激動趨於靜觀。整體來說,洛夫善於從現象中發掘超現實的詩情,文字錘鍊精巧、表現手法多變,自有耐人回味之處。他的名作《石室之死亡》廣受詩壇重視,數十年來評論不斷,並在1994年年版英文譯本。除此之外,他的其他作品也被譯成英、法、日、韓、荷蘭、瑞典等文字,並收入各大詩選。洛夫寫詩、譯詩、編詩、教詩同時進行,他不但是傑出的詩人,也是具有獨特見解的詩學家,散文也相當受人稱道,他的著作和譯作相當豐富,重要詩集有《魔歌》、《時間之傷》、《因為風的緣故》、《月光房子》等。
     

茱萸的孩子..余光中

文字...蘊含震撼的力量                                                               
這次介紹文學大師..余光中

余光中(1928年9月9日),中國當代作家詩人,現居台灣高雄市。生於南京市,父親余超英,母親孫秀君。 母親為江蘇武進人,妻子為常州人,故又以江南人自命。抗日戰爭時在四川讀中學,感情上亦自覺為蜀人。因生日正好是農曆9月9日,所以自稱[茱萸的孩子]。
在兩岸三地遊走居住教學的余光中老師,自言最喜歡的是香港高雄,曾形容兩岸三地是:「大陸是母親,台灣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歐洲是外遇」。[1]
現為台灣國立中山大學講座教授,擅新詩散文,旁及評論、翻譯,出版著譯凡五十種,其中散文有十種,作品列入中國大陸、台灣、香港及設有華文課程的大學中學教科書。余氏行文精煉,發人博思,故坊間也有不少其作品之評析。中文造詣深為人讚,如香港作家林沛理稱之為:「語言的魔術師」、「香江第一才子」陶傑許之為「用中國文字意象之第一人」,且其精通英語及多種外文,包括德語西班牙語等。曾任台灣國立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中文系系主任,亦嘗為美國大學英美文學系副教授,於兩岸三地享負語言大師之名。

鄉土文學論戰

台灣鄉土文學論戰中,余光中反臺灣鄉土文學,在《聯合報》上發表〈狼來了〉一文:一口咬定台灣的鄉土文學就是中國大陸的「工農兵文學」,還說其中若干觀點和毛澤東的〈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竟似有暗合之處」(余光中 1977)。余光中的這篇〈狼來了〉發表以後,「一時之間被喻為『血滴子』的大帽子在文壇弄得風聲鶴唳,瀰漫著肅殺的血腥氣息」(陳明成 2002,40)。余光中曾將陳映真文章中引用馬列主義的段落摘取出來,匯整寄給王昇,密告陳映真思想傾共。但因鄭學稼徐復觀胡秋原等人力保,反對以鄉土文學將人入罪,陳映真並未因此入獄。也因為鄉土文學論戰中,他將鄉土文學打為共黨文學的行徑,使得台灣人對他物議紛紛。


文學評價



  • 黃維樑:用紫色筆寫,用金色筆寫散文,用黑色筆寫評論,用紅色筆編輯文學作品,用藍色筆翻譯……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余光中的散文,則『精新鬱趣、博麗豪雄』八字當可稱職。把他的散文放在中國歷代最優秀的散文作品中,余光中的毫不失色。他的散文是中國散文史上璀璨的奇葩。這是對他散文最穩重最保守的評價……他的散文,通體洋溢著一股堂堂正正之氣。那是一種自給自足、綽有餘裕的才能,原無須藉助外力、事件或經歷的成全。我以為,一旦具備了余光中的才能,那麼無論生在何時,長於何方,他都必然會在文學上嶄露頭角,大顯崢嶸。
  • 夏志清在論文《余光中:懷國與鄉愁的延續》中提到:「余光中所嚮往的中國並不是台灣,也不是共黨統治下的大陸,而是唐詩中洋溢著『菊香與蘭香』的中國。」(夏志清,1979:388-89)
  • 詩人向明稱讚余光中「懂得向古人借火」的詩人:「詩經楚辭,唐宋詩的名句,西洋典籍、舊約聖經,在他的詩中出出入入,自然輕巧,一點也不影響他詩中純正現代風韻。」